星期日 2024年 4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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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法與世俗法的和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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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武灿

今年2月9日,联邦法院九司会审,在一项由一对名字叫慑朱丽娜和东姑雅芝姆的母女,基于国家宪法第4(4)条款入禀挑战的请愿,以8比1大多数的判决,指吉兰丹州的2019年回教刑事法典法规里,18个中的16个条款乃违反国家宪法,因此宣判无效。唯一持不同意见的一票是来而自沙与砂的大法官亚都拉曼希伯里,他是基于不苟同申请者的出庭资格而投反对票。

这次的历史性司法裁决,引起一些回教领袖措词强硬的反弹,直指这是英殖民主义思想在作祟。它同时也引起在这法规16个条款下,已经判决了的案件突然面对执行的棘手问题。

主审的联邦法院大法官东姑麦孟端默表示,法官要审查那些受非难的条款是否违宪,来决定它们是否生效。她也强调说,出发点不是对回教或回教法庭的立场,而是立法程序,即吉兰丹州的立法机构是否有这权力订立有关法律的问题。

我国的世俗法(民事法和刑事法)与回教法如同两条平行的河流,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预。它们的司法机构也各异,前者从推事庭、地方法庭、上诉庭至联邦法院;后者属于回教法庭,它只能在各州了决诉讼。回教法虽说是国家法律系统的一个部分,然而它与世俗法却是各遁其轨,和而不同。

我国的穆斯林皆必须遵遁回教法,但是长期以来,回教法的范围只局限于回教徒个人的婚姻、财产承继和宗教,并无涉及刑事犯罪和其他事项。除此之外,穆斯林跟所有其他的非穆斯林公民一样,都并须遵遁我国的刑事法和民事法。于1988年,国家宪法被修改不准许民事法庭听审回教法案件。但是这次的修宪并不能阻止任何违宪的事物被带上联邦法院来作个最后的诠释或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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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联邦法院除了宣布此2019年丹州回教刑事法典法规两个条款有效,即售卖或赠送一个婴儿予非穆斯林,或在道德上败坏的穆斯林,以及能够毁掉和平的言语以外,它也同时宣布以下16项条款为无效的:毁掉或玷污敬神的地方;肛交;与尸体性交;与非人类性交;性骚扰;拥有假文件、给假证据、资料或声明;赌博;吃秤头;违反回教法下签署交易;滥用回教食品标签或内涵。

法院也重申,这是因为这些条款下的事项已被列入联邦宪法里的第9附件中的第一即联邦列表里,州立法机构无权介入立法。州立法机构有另一个列表即第二或州列表,应各就各位而互不干涉。那两项被宣判有效的条款正是因为它们是在第二即州列表上事项的缘故。

联邦法院的这项决定乃最后的裁决,因此各造必须依法行事而不可有所异议。它正确地反映了我国绝对并非如前首相敦马哈迪之前所宣布的回教国,而是依世俗为本的国家宪法行事的。虽然有许多学者皆因此称我国为世俗国,不过根据我国现任首相拿督斯里安华依不拉欣的看法,我国是属于第三种即伊斯兰国家。马来西亚也是国际伊斯兰国家机构的成员国,前首相敦阿都拉巴达威亦曾担任过这个机构的主席职。

即使是如此,在这里联邦立法机构与州立法机构各司其职,并以国家宪法列表的事项为依据。若在国家宪法的第三即共有列表里有产生权力冲突的话,它也最终是要以联邦的立法为依据,因此联邦还是占上风的。

无可否认的,有史以来不管是独立前或后,我国的回教法皆出于各州的立法机构而非联邦立法机构或国会,只要各州的回教法庭依据宪法所赋予它们的权力行事的话,我国司法是绝对不能也无从插手的;反之,受影响的公民将有权入禀联邦法院请愿,以作最后的宣判或裁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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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前任联邦法院大法官敦默哈默苏芬,于1972年在其名著《马来西亚宪法介绍》里语重心长的指出,“即使是涉及联邦公民的联邦法律,如果它与马来西亚宪法不一致的话,它可能会被法庭宣布无效,因为宪法第4(1)条款明确规定,在本土的至上法律下,任何在独立日后通过的法律如果与宪法不一致的话,那不一致的地方是无效的”。

敦苏芬亦云:“在此,我必须指出基于3个理由州的法律可以被法庭宣判无效:1.如果它已超越州立法议会的权力;2.如果它与马来西亚宪法不一致;或者,3.如果它与联邦法律不一致”。

由此可见,先贤法理精明,对于如何应对独立后我国法律及其机制所面对的挑战,以及如何确保它们的正常与健康的依法发展,早已胸有成竹,并将“山人妙计”附予锦囊,若立竿必能见影,以供后人模楷,百世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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