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王展造
槟城,一座以香气立城的地方。
槟城街头飘香十里,沁人心脾,一嗅能引万家馋。在槟城的街头巷尾,扑鼻的是扁担饭的咖哩辛香、缭绕的是福建面的虾壳鲜香、回甘的是煎蕊的椰奶甜香、四溢的是蚝煎的鸡蛋焦香、弥漫的是肉骨茶的中药醇香、萦绕的是叻沙的姜花清香等,可谓是“市声鼎沸炊烟绕, 香气如潮漫古城”。
若论“食色人间”,古今文人之最,宋朝苏东坡若论第二,世间便无人敢称第一。千古第一文豪、天下第一吃货 – 苏东坡,若有幸生于槟城这片美食乐土,恐怕他那1212余篇咏食之作,早已翻倍有余。
千年以后,世人不再以诗传味,而以申遗存香。
近日,槟城州政府正式向大马国家遗产局提名10道槟城美食,盼其列入大马国家级美食遗产项目。这十味,不只是盘中之物,更是槟城百年交融的“味觉文献”。扁担饭承载着槟城18世纪小贩灵活变通、草根创业的精神;福建面浓缩了华裔不忘本源,同时又能适应和利用新环境的坚韧;孟加里面包折射出槟城人朴实无华、脚踏实地的生活态度。
每一道菜肴,皆是一段移民史的味觉注脚;每一缕香气,皆是一页文化的生活篇。槟城人以勺为笔,以锅作章,在烟火里书写共生,在滋味中守护认同。槟州政府为槟美食申遗,不只是为了槟美食被世界看见,更是为了不让那份属于槟城的香魂,随风而散。
再者,这10项由槟州政府提名的传统美食,荟萃了各族群的风味与智慧。有华人传承的福建面与炒粿角,香辣交织、火候见功;有马来人的虾面,浓汤鲜美、滋味无穷;有印度人的青鱼(Pasembor),酸甜酥脆、色香俱全;亦有淡米尔裔穆斯林的扁担饭,以及见证旧日槟城岁月的孟加里面包;更少不了峇峇娘惹独具匠心的米粉卡拉姆(Kerabu Bihun),酸辣爽口,香气缭绕。
这些佳肴共同谱写出槟城街头的味觉交响,既是饕餮的盛宴,也是文化的映照。它们不仅饱含家乡的温度,更凝聚了槟城多元共融、兼容并蓄的精神底色,展现出槟城这座城市的灵魂与风骨。
当国盟4州忙于“炒作政治”时,槟城选择“炒热文化”回应时代。为槟美食申遗,其实是在味蕾间进行一场温柔而坚定的文化复兴。有人以喧嚣求名,槟城则以传香为志。在这场静水深流的文化工程中,槟州政府以一盘一碗、一勺一匙,烹出一座城市的尊严与灵魂。
槟美食的申遗之路,看似关于食,却实关乎心。那一碗碗人间烟火,不仅存在于槟城人的舌尖,更存在于槟城人的心间。这10道佳肴,不只是乡愁的味觉,更是槟城人身分的坐标。
香气,是槟城人文化的语言;味道,亦是槟城人共同的符号,而槟政府,早已在城市的喧嚷里,逐步把“美食之都”从口碑写进了法定文本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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