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刘燕龄

他曾是90年代最具风格的马来西亚唱作人之一,也曾在主流与边缘之间游走,留下无数被低估的好歌;如今,这位自称“全职小丑”的诗人,用一张《诗人的情歌》宣告重返乐坛。
不是为了追逐潮流,而是要再次把人生的体悟,化为一首首诚实而温柔的情歌。张觉隆,那个我们记得、或者快要忘记的名字,又回来了。
20年沉潜,从不曾离开创作
“我从未离开创作,只是沉默地生活,用心感受,用诗记录。”张觉隆坐在采访现场,语气平和,他口中所说的“沉默”,其实是一次漫长而深刻的沉潜。从2000年代起逐渐淡出幕前,他花了近20年时间经营家庭、做公益、辅导年轻音乐人,甚至一度远离媒体与舞台,但歌词与旋律,从未离他而去。
“我不是回来追赶什么,而是想在这个时代留下真正属于我的声音。”他语带坚定。
这种声音,在他最新专辑《诗人的情歌》中得到了完整的展现。专辑共收录20首歌曲,囊括他从2024年开始陆续释出的数位作品。他包办所有词曲与制作,将创作当作日常的情绪出口,也是一种对岁月的深刻回应。

音乐不是商品,是活着的证据
提到《诗人的情歌》,张觉隆笑说:“其实这更像一本音乐诗集,每一首歌,都是我这20年来写给人生某个阶段的信。”主打歌如《走着走着》、《但愿,我们知道怎么活下去》、《祝我们快乐》等,皆触及爱与离别、自省与成长、渴望与和解,展现他对情感与人生的敏锐洞察。
与年轻时的张觉隆相比,如今的他少了愤怒,多了温柔;少了锋利,却更有穿透力。“以前创作像在燃烧,现在更像是在深海里捞珍珠。”他说。
过去,他用《自我流放》唱出叛逆与边缘;如今,他用《情歌傻子》、《孤独港湾》唱出中年的孤寂与体贴。“这张专辑不是流行的,它有点慢热、有点私密,但我相信懂的人会懂。”

“我是酱的咯” 拒绝被定义的音乐人生
问他:“如果用一首歌定义自己,会是哪一首?”张觉隆毫不犹豫地说:“《我是酱的咯》。”
这首歌是他早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副歌不断重复“我是酱的咯”,一种坚持个性的自我宣言,也是一种不愿妥协的反叛姿态。“这首歌不是为了耍酷,而是我对世界说,我拒绝被定义。”
从《蓝》的浪漫忧郁到《关键时刻》的现实批判,再到如今《诗人的情歌》的温润体悟,张觉隆的音乐从未重复自己。“我不想成为谁的复制品,也不想迎合市场,我只想做我自己。”
他坦言,这种坚持也让他错过了不少商业机会,但他从不后悔。“要赚钱我可以做别的,做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诚实的修行。”

不只是唱歌,更是与这个时代的温柔对话
《诗人的情歌》将以数位平台和限量实体同步发行,张觉隆还计划举办MV观赏会、音乐讲座与听歌分享会,“希望透过这些形式,和不同世代的听众对话。”
在他看来,这张专辑不是单纯地回到乐坛,而是一次深度的文化参与:“我想唤起大家重新聆听歌词,理解歌的深度与重量。不是所有歌都只是娱乐,也可以是对生活的回应。”
他特别提到新一代听众在快节奏的音乐消费环境中,很容易错过歌词的力量。“我不介意你不记得我的旋律,但如果你曾在某个夜里,被一句歌词击中,那我就没有白写。”
没有英雄归来,只有真诚出现
在回归的路上,张觉隆显得从容、低调。他没有大肆宣传,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片,只是悄悄地在社交媒体上更新着新歌片段,用简单文字记录自己对生活与世界的看法。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流量歌手,但我希望,哪怕只是一小撮人,愿意用耳朵聆听,用心去感受,那就够了。因为我想留下的,不是一个歌手的名声,而是一种可以安慰人的声音。”
从张泽到张觉隆,从摄影记者到创作歌手,从唱片时代的天才新星,到如今51岁中年的音乐诗人,20年的自我流放,没有消磨他的锐气,反而打磨出更温润的锋芒。
《诗人的情歌》不只是一张回归专辑,更像是一封写给听众、写给世界、也写给自己的长信。
信里这样写着:“人生是诗,情歌是笔。你我都在写,一直都在。”
张觉隆简介:
1994年,20岁的张觉隆还叫张泽,扛着相机在全国各地的街头捕捉新闻瞬间,没人想到这个沉默的摄影记者,会在两年后以《自我流放》横空出世,这张包揽词曲编唱的处女作,让乐坛惊呼“马来西亚出了一个教父式的全才”。
1997年,《这就是生活》意外摘下年度最佳男歌手奖,评委给出的理由是:“他把烟火气唱成了史诗。”
1998年,张觉隆迎来事业拐点,专辑《蓝》中的《因为我蓝》突然爆红,街头巷尾都在哼唱那句“因为我蓝,所以我蓝”。
2010年后,张觉隆几乎从台前消失,转而成立工作室培养新人。
2023年,近50岁的他突然以《全职小丑》、《孤独港湾》杀回听众视野,歌词里满是中年人的自嘲与温柔。
2025年,以数位平台和限量实体方式推出新专辑《诗人的情歌》,宣告重返乐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