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王展造
2025年10月2日,槟城第二大桥上演一幕“速度与激情”。一名年仅14岁的少年,骑着摩托车在桥上狂飙,低头、抬脚、平躺,全身紧贴车座,活脱脱一副“飞天英豪”的姿态。那一夜,夜风是他的背景乐,桥灯是他的聚光灯。在他心里,那一刻,他不是凡人,他是“超人”;他不是过客,他是二桥上最靓的仔。
是啊,非法飙摩托族(Mat Rempit)的问题,多年以来已成为奉公守法的道路使用者心头之患。多年过去,警方执法、媒体疾呼、社会痛斥,但问题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试问,有多少次,当我们聚精会神地驾车上路,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前方路,耳边却突然传来引擎的咆哮?一群乳臭未干的少年,呼啸而过。有人扮“超人”,有人翘“孤轮”,各显神通,将街头变成他们的马戏团舞台上演“特技秀”。而我们这些无辜的驾驶者,只能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便酿成“保龄球全倒”般的惨剧。
BUDI 95政策已经正式上路,社媒、纸媒等各类平台对于BUDI 95的讨论铺天盖地,沸沸扬扬。世人论其低廉油价惠及国民之益;津贴汽油将外国人拒之门外的撙节国库之效等。然而,笔者今日所欲谈者,是BUDI 95另一个鲜为人察觉的妙处,既无照之人,终将无津贴汽油可加。
BUDI 95的“美意”,不仅在于让人民享有更实惠的燃油,更在于那张曾被视若无睹的小小驾驶执照,终于重新变得“值钱”了。
虽说“马人毙”(Mat Rempit)一族未必个个无照上路,但在那群夜以继日、引擎当鼓、马路当舞台的少年中,无照骑士绝非少数。他们或年纪未达考照之龄,或视法规如无物,以为有辆摩托车便能纵横天下。
从政策经济学的视角观之,BUDI 95无形间划出了一道秩序的分水岭。无照者无法添津贴汽油,成本自然上升;成本上升,则非法骑乘活动势必减少;非法骑乘减少,则道路秩序得以逐步回稳。一连串因果,环环相扣,恰可谓“以经济手段矫正社会行为”的经典范例。
诚然,他们或可张冠李戴,鱼目混珠,托友人代为添油。然而,BUDI 95每月津贴上限仅300公升,朋友能帮几回?能帮几人?况且,从执行面观之,如今添油需核对身分、记录交易,程序已远较以往严谨得多。长此以往,这道制度,恰好成为遏止无驾照者参与非法飙车之乱象的无形屏障,使街头少几分轰鸣,多几分安宁。
这一切,妙处,正在于“上兵伐谋”。无须雷霆万钧的扫荡,无须深夜狂飙的追捕,却能以制度之巧,化繁为简;以“经济之策”,胜“刑罚之威”。
治标者恃力,治本者用心。这一回,政府不动一刀一枪,却以一纸补贴新政,柔中带刚,于无声处重塑了道路的秩序与理性。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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