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024年 5月 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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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春半岛民谣跨域 老调新声唱进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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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豪,土生土长槟城人,也是火箭人实验室团员之一,因为爱上与城市截然不同的天气和悠闲,决定留在恒春半岛。

报道:陈诗琪   摄影:受访者提供

台湾恒春半岛民谣,记载当地人无处发泄的情绪,抒发内心的情感,唱出阿公阿嬷共同经历的那个年代、那些事,尽是人生里的悲喜交集、苦乐参半。即兴入歌的歌词在月琴的配合弹奏下变成曲调,后逐渐发展成7大调,至今仍传唱民间。

为传唱能更上一层楼,一群年轻人大胆创新,给民谣加入流行音乐元素,做老调新声的实验,更甚者,把这股落山风,千里跋涉,吹至槟岛,掀起巨浪。

远处捎来一封信,来自相隔2千多公里的火箭人实验室,结伴跨域,将台湾恒春半岛的人文文化收进发射器,定位槟岛,启动发射,飞过天空,一项TAIWAN LAUNCHER活动即将于7月29日及30日着陆槟岛著名文创社区兴巴士艺廊(Hin Bus Depot),向大家揭开恒春半岛的神秘面纱。

火箭人实验室团员之一李文豪,在地槟城人,前些年赴台留学,毕业后留在台湾屏东县的恒春,留在实习的地方工作,为恒春文化尽一份心力。为什么是恒春?他回答道,恒春和槟城的文化背景存在着相似之处,有海有古城,同样在没被过度开发的情况下,依然保留原始原味的风俗文化、地方风情,所以恒春半岛让他有一种恍然身在槟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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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团队落脚此地,文豪每天和来自全台湾各地以及不同国家的人,一起融入在地生活,认识恒春,互相交换各种有关恒春文化的创意与想法,共创美好恒春的未来愿景。

恒春半岛,旧称“琅峤”,台湾最南端,这里三面环海,不止有碧海蓝天的垦丁,自然生态丰富的垦丁国家公园,也有一首首唱出台湾底色的民谣,每首民谣背后都藏着脉脉深情的真实故事。而火箭人实验室的使命就是将民谣这无形文化遗产进行转译和推广,重新挖掘这块土地的曲调声音,并结合不同类型音乐、媒介来表现,唱出恒春人的生活故事。

除了传承民谣,该团队亦推行运动品牌LAUNCHER CLUB,透过任何形式运动(目前以自行车为主),带大家体会恒春半岛的美,带动当地旅游观光。

火箭人实验室团队大部分都不是恒春人,但大家都以恒春为家,努力挖掘在地美好的事物,打造共同的梦想生活。

了解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在恒春待了3年的文豪,自称不喜欢庸碌的城市,曾在吉隆坡体验过城市生活后更加了解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于是他千里迢迢,选择定居恒春,这个约3万人口的半岛,汇聚众多原住民,自然资源非常丰富,还包括许多台湾特有种生物,不管植物或动物,都是在不经过人为导入方式,就已率先出现在这块土地上,其中少不了一些国宝级保育类动植物。

恒春半岛,三面环海的自然景观,森林茂密的原始生态,地形特别,1982年全台湾第一座垦丁国家公园就在这里成立,继而无法过度开发土地,彻底变成人与自然环境和谐共处的半岛。与作为城市的台北台中高雄等地相比,这里生活节奏缓慢,慢调子的步伐总能带来心灵的安定。

慢慢悠悠的生活有音乐陪伴,充满疗愈和诗意。

恒春半岛民谣细分每个区域各个不一样的曲调,其中就有恒春民谣、满州民谣、枫港、车城和垦丁的民谣。以前恒春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导致村落之间互相联络的机会很少,形成了各个地方的曲调都有各自的风格,一直到这几十年来,民谣民俗音乐家才将这些曲调定调成恒春半岛民谣。

民谣在台湾已流传好几百年,但因为恒春的场域特别,民谣正面临着逐渐消失的状态中,仅仅保留台湾十分古老的民谣声音,一共有7个曲调,即“思想起”、“四季春”、“枫港小调”、“五孔小调”、“守牛调”、“平埔调”,以及“牛母伴”。

“浮可泰 FolkTank”,生活在恒春的音乐人,包含主唱兼月琴手——Summer谢徐凤玉、吉他手兼月琴手——哈姆老师以及贝斯手可樵和打击乐手——Agao,共同组成以恒春半岛民谣为基底而新创作的台语歌曲流行乐团。

和古调一样口耳相传

民谣为什么出现?乐团“浮可泰FolkTank”主唱Summer谢徐凤玉,即恒春半岛满州民谣的艺生,她解释,以前的人生活清苦,尤其是城外的工人,做农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娱乐,唱歌唱曲变成了他们唯一的自我娱乐,农忙的时候互相对唱,互相赞美,出口成诗,把心里想说的话用唱的方式唱出来。

加上恒春半岛很辽阔,落山风一吹,闲暇安静之余,大伙儿没有什么工作生活需要忙碌,为了不要想太多,于是大家互相挤在一起,喝自己酿的酒,然后开始哼唱,逐渐演变成文化相传。

民谣是一种娱乐也是一种抒发心情的方法,比如阿嬷煮一道菜她就唱一段、或进入另一个情境就是阿公做农做很累,没人送餐,肚子太饿就坐在树下休息,然后开始讲自己生活的辛苦,讲人生,期盼来世可以过得很好,用民谣用歌声鼓励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曲调大多即兴、随口哼唱,因为都是当下他们无法向别人述说的心情,只好唱给自己听。

陈达老先生是恒春半岛民谣的代表,他的歌蕴含了古老文化纯朴的美与本质。

民谣有着极强的区域性和时间性,比如过年过节人们都会出来唱一段民谣。民谣和古调一样口耳相传,在民俗教授采集之前很多民谣是没有乐谱的,几乎是口耳相传,唱入人的心里。看乐谱、弹月琴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唱者有吸取到传授者的精华,唱出那个年代的辛酸。这也是为何陈达老先生受到许多当年文青的追捧,正因他唱出了在那个悲情的年代生活,悲伤的人满口无奈悲苦,完全用生命在唱歌。

“透过一个长辈,我听到他唱出整个台湾生命的历程,一个缩影,就算他不懂DO-RE-MI,可是你还是能感受他真心吟唱的感觉。”

至今,住在恒春半岛的他们仍唱出生活的即兴,记录半岛在地文化与风情,将喜怒哀乐尽藏曲中,弹奏月琴,缓缓吟唱。民谣虽然是民间草根艺术,但也非常贴近人心,是一个真实的记录。

在恒春,与牛羊共舞,尽收牧野风光无限。拍摄者:朱靖闳

是恒春半岛生活的一部分

来到恒春半岛,会发现民谣是生活的一部分,无时无刻出现在生活周遭,到处可见恒春人配着一把月琴,操着一口闽南语,唱出恒春的故事。早期还只是随口哼唱,鲜少乐器伴奏,直到陈达老先生以一身自弹自唱之姿现身,月琴搭配吟咏的形象深植人心,深沉沙哑嗓音唱得如痴如醉,成为了民谣的象征性人物。受陈达老先生的影响,如今在恒春半岛唱民谣,都是先拨弄一段月琴,再以念歌的方式将歌词吟唱出来,伴随着古朴旋律的吟咏,为整首曲子营造出意境深远的氛围。

“2022半岛歌谣祭”由阿公阿嬷唱老调,年轻歌手演唱加入新元素的部分。

文豪说,仅两条弦、酷似中阮的月琴,得益于民谣的发展,在恒春一带占据一席之地,走在街道上,沿街可见月琴形象标志,比如石像、布置、图案等,无处不在,与享有猫城之名的砂拉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随处可见猫的踪影,足以看出恒春半岛有多重视月琴和民谣。

不止这些,整个恒春半岛有将近一半的学校,无论幼稚园或国小,音乐课上会教小朋友唱民谣,以及学弹月琴,就好像我们小时候学吹直笛那般,属于第一个接触的乐器,完全渗透每个恒春人的生命里,也证明了民谣这个文化并不局限于老人家受众范围。

“即使你对民谣不感兴趣,不认识,不了解,但凡在恒春半岛成长,就一定懂这是什么,因为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会唱、会弹,叫人逃不过半岛的风与歌。”

“你太白了,去晒黑”乐团,团名来自恒春一对父女的对话。 三位来自不同背景的人于恒春半岛聚集,用自然、民谣、生活经验创作。

将民谣拆开重组

不管是《思想起》唱出当年离乡背井的寂寞难耐,或是女儿出嫁时,家人一个个对其唱的《牛母伴》,一一记录着住在恒春当年的庶民生活。2015年台湾文化部认定半岛歌谣为台湾重要传统无形文化资产。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岛上的民谣经代代传唱,陆续引起年轻人关注,聆听之余,还参与改编,重新诠释,把老曲调替换成新旋律,用新的方式重现恒春半岛民谣的魅力。

2018年,由屏东在地团队火箭人实验室携手屏东县政府共同策划年度盛事“半岛歌谣祭”,让人们认识这片土地的独特音乐,聆听月琴与民谣的交织动人曲调。为了使民谣跨出半岛,让阿公阿嬷的声音可以被更多的人听见、接纳,该团队集结许多来自不同地方各具风格的音乐人,驻村创作,编曲融接旧调,结合现代乐器和传统乐器,演绎出恒春人耳熟于心的民谣。

继“2022半岛歌谣祭”圆满成功,火箭人实验室于今年启动TAIWAN LAUNCHER,一场台湾闽南语歌谣以及南洋民俗音乐的交流活动。这场音乐会两地均以“老调新声”为核心,彰显不同文化生活的样貌,同时也体现当代族群融合的美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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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杪登陆槟

7月29日和30日两天,火箭人实验室将连同宇航员“你太白了,去晒黑”? “浮可泰FolkTank”以及JEZ Fang登陆槟城,与在地艺文团队包括大马三大民族组成的乐团Culture Shot a.k.a la la li la tam pong、潮艺馆和无限可能艺文空间COEX ,联手打造第一届TAIWAN LAUNCHER国际交流之旅。接连两天为大家送上“老调新声”音乐会、工作坊和交流会,望届时大家可细细聆听,至于民谣如何改编包装,对此,你太白了,去晒黑主唱余杨心平表示:“在音乐上,民谣的转译有很多种,有些是保留民谣原汁原味的调性,用不同乐器或乐理的手法去处理氛围。我是属于将民谣拆开重组的做法,不同首歌或词可以在融合在同一首歌里,但不管如何转译,有些文化会代表着一些族群或时代的议题性,创作上除非需要批判,在创作与使用上我会尽量注意会不会冒犯到特定族群,创作是开心的,演出是开心的,也希望听歌的人也能与我们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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