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汉荣

海峡切开槟岛威省，两条大桥未建前，滔滔浪上黄色铁船劈开波涛，载送槟威儿女上学上班、探亲访友安抵彼岸，各司其职各自精彩。

60年代槟岛还是自由港享免税品，每当妈去威中马樟武莫小叔家探亲，总买些免税白糖面粉去，穷人家能省则省。

关卡设在北海渡轮码头，咱总在袋上放蔬菜，下方才放白糖面粉，遇随和官员顺利通关，严官则件件查，当见免税物硬要抽税得不偿失。

谈起北海码头，难忘31年前那宗32人死，1700人伤侯船平台崩塌惨剧。

1988年7月31日，槟广福宫观音60年巡境游行，巧遇大山脚圣妇安纳100周年，各地信徒游人，为赴盛典纷涌向北海渡轮码头。

只足容纳200人侯船厅突涌入数千人，空气不流通闷得窒息，人潮还不断挤进。

和寡母从大年来看游行，当年15岁少年小新说，当时他们进退不得母快晕倒，身旁Pakcik递来开水，他感动得Terima Kasih，母喝救命水后晕况好转。

这时一渡轮从槟驶来，引发更多人潮挤入，平台阵阵摇晃，轰然巨响悲调哀唱，17公尺平台瞬间崩塌，人叠人坠下压中底层大批候船骑士，“倒了倒了！”呼喊声鬼哭神嚎。

残铁断板压着死伤者，尸体横陈血满地，伤者痛苦呻吟，各造海陆空大救援。

小新脚断送院醒后发现妈不在，当时医院混乱查无可查，他祈祷慈母平安无事来找他，苦等仍没音讯，多方托查终获通知，母也在罹难名单内！

接噩耗他失控嚎啕大哭，不信相依为命阿娘骤然消亡，包石膏的他“发狂”似的冲去太平间，被医护员劝阻，他泪如泉涌，床旁“同祸相怜”伤者也流泪，医生为他打镇定剂后才睡去。

当年北海医院太平间，只有2储尸柜，突运来32具大人小孩尸体，不足储放只好陈尸在外，由于领尸缓慢尸臭弥漫。

亲友陪同下认尸，小新情绪渐稳定，见亡母双目不闭，只有忍泪说好话她才合上眼。

这只是无数悲情里一宗，许多罹难者家属，这些年仍挥不去那股悲怆阴影。

“倒了！倒了！船头倒了！”是当天弥漫街头一句话，原本喜洋洋咚咚呛观音巡境，也因巨变而渗透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