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恪宁

病毒逞凶，疫情肆虐，恍如第三次世界大战。各个领域，皆陷严冬。外出的人，既然少了，旅游深受其害，排队结业，酒店跟着陆续关门。市场的消费既然如此，接踵而来，广告遽然减少，大小媒体也跌入泥沼之中。

四月的最后一天，新闻报道：创刊逾40年、拥有20种三语杂志的Blu Inc媒体公司亦宣布歇业；旗下跨越女性、时尚、装潢、设计、食谱的纸本和电子刊物随之停刊。

之所以陷入这个困局，既不是三天两夜的演绎，也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透彻。但是，网络时代，手机当道，新时代信息传递模式的大相径庭，不但处处影响生活的常态，而且全面改变全球人传统的阅读习惯。

消息的新知，如今不是来自新闻，或是朋友圈的转发，或是脸书的共享。当红的公众人物，甚至赢得百万粉丝时时刻刻的瞩目。政府部门、私人企业，亦然如此。条例、新规、动态、产品，不再仰赖媒体为中介，而是直接面向读者和客户。

需求浮现，内容农场纷沓而至，也就思之自明。为了截取网络流量，吸引广告点击，有的合法转载，有的非法拦截，有的大量剽窃，有的断章翻译，有的试图改写；把连篇累牍的网络文章，综合一块，给你看完。

正因这样，扣槃扪烛的不可思议，郢书燕说的人云亦云，穿凿附会的重蹈覆辙，以讹传讹的满目疮痍，举目都是。出自别有居心，作者的原意，不仅流失，甚至彻底翻转，沦为假新闻的中途转站。

相较之下，我们自可看出，新闻的写作和报道，是一份环环相扣，井然有序的专业。这个过程当中，曲曲折折，一言难尽；需要多层面的结合：书写的能力、沟通的技巧、逻辑的辨识、操守之伦理，法律的理解。

不论大小的个案，最后出街的文字标题，不是记者不在现场的道听途说，也不是坐镇后防的编辑之灵光一闪，而是经过反复的查证、筛选、推敲、辩论而成就的集体作业。

换句话说，每一条国内外的新闻，从前往事发的地点，一直到制作的完成，必须动用了人力、时间和资源。因为这样，参与这个作业的群体，自然也需要一定的金钱补偿。

尽管如此，大家偏偏忽视报馆的上上下下，才是内容的生产前线。如果编记求去，报纸不存，内容焉附？内容没了，一个个内容农场，还能转发什么吸引天下人的眼球？仅此一问，本末主次，毕竟何在，一目了然，迨无异议。

固然，科技的方便，网络的连接，推动了人人都有身兼记者的可能。但是，这个可能的存在，并不意味任何人皆有专业记者的水平。同意这点，大家必然可以感受自媒体的限制所在。

何解？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别说人脉的桎梏，谁有可能同一时段，接触南中国海两岸的大城小镇？结果，各人神通，自由发挥，出现眼前的，自然都是良莠不齐，没有达标的网页。既然这样，破坏一旦肇成，事后第一时间补救，自然力有不逮。

可惜，沉溺手机，视角蒙蔽，虚虚实实，网民总是搞不清楚状况。适逢世界新闻自由日深思此事，当可觉察尘世的糊涂，错把耳闻当作新闻，正是网络堕落的开始，也是失智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