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2024年 3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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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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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泉安

新马来西亚和马哈迪内阁的作业守则,是先斩后奏,还是先奏后斩?

内阁尚未通过、首相仍未额首允肯的62亿令吉巨款交易,岂能任由部长一人说了算?为何部长显得这么猴急?是否有政商勾结之嫌?

6月22日(星期六),财政部长林冠英发文告宣布正式向金务大(Gamuda Bhd)献议62亿令吉收购4条大道的特许经营权。

这4条大道分别是莎阿南大道(Kesas,特许经营权于2028年约满)、白蒲大道(LDP,2030年约满)、西部疏散大道(Sprint,2031至2034之间约满)及精明隧道(Smart,2042年约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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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部献议的收购价,分别是莎阿南大道13亿8000万令吉、白蒲大道24亿7000万令吉、西部疏散大道19亿8000万令吉、和精明隧道3亿6900万令吉。

林冠英指出,这项收购将避开政府需对大道特许经营商的赔偿,为纳税人节省53亿令吉。但他没有提供相关赔偿的具体演算法。

当时他说,这项收购献议能否完成取决于审慎评估、特许经营方股东和债权人的批准,以及内阁最终核准。

关键词:“内阁最终核准”。

财长的62亿令吉收购计划,摘要如下:

一、避免政府冻结过路费逐年起价续对金务大的赔偿,能省53亿令吉;

二、消费人能省每年过路费高达1.8亿令吉,这笔节省是来自更低的疏导费制度;

三、统计停止所有大道特许经营商征收过路费须做的赔偿,政府能节省180亿令吉;

四、除却南北大道公司拥有的收费大道,金务大属下4大道共组全国大道收费款额的48%,收购金务大能大量减轻人民负担。

财长补充,收购金务大特许经营权事项,是源自首相2月23日的个人建议,一旦成功收购这4大道,政府会在2019年12月31日通过财长机构的特殊项目公司(SPV),以发行债券方式取得62亿令吉的融资,来收购金务大的大道特许经营权。

5天之后(6月27日、星期四),金务大火速对外宣布,董事部认为上述62亿令吉企业价值(enterprise value)算法合理, 因而乐意接受联邦政府的收购献议。

身为挂牌公司,金务大也遵照章则书面照会大马证券交易所,宣布这收购交易完成后,公司将比特许经营权约满期提早进账23.6亿令吉。

内阁里外掀噪音

无独有偶,财长与金务大的一唱一和,竟在内阁里外掀起无限噪音。

一、工程部长巴鲁比安有异议。6月22日(即是林冠英宣布收购献议当天),掌管收费大道事务的工程部长巴鲁比安即刻发文告澄清,收购大道特许经营权的举动须在内阁批准后才能进行。

关键词:“须由内阁批准才能进行”。

巴鲁比安透露,工程部已在今年1月委任专业审计顾问针对大道特许经营收费制做全盘审查,探讨因大道收费造成民困的解决方策。他说,这份报告已在6月13日提呈予首相办公室,预料将于7月间提呈内阁讨论。这份报告主旨是要寻求减轻政府财务负担的方式,同时确保大道运营及维修的水准不被妥协。

英文媒体报道,工程部所委任的专业审计顾问为KPMG,内部协调单位是大马大道管理局(LLM)。预料,KPMG及LLM拟出的报告书,将是日后政府收购大道特许经营权的作业指南。

二、相传工程部并无献议收购金务大特许经营权。6月26日,《透视大马》引述管道消息,道明工程部重组大道运作的研究报告,未曾献议政府收购金务大属下4条大道的特许经营权。

翌日(6月27日),《星洲日报》以封面头条重复《透视大马》的报道,强调财政部收购金务大旗下4大道,并以交通疏导费取代的论述,并非定案。反之,工程部建议以其他方案降低过路费,并获得内阁原则上同意。

星洲根据消息人士透露,工程部的研究报告核心概念,是希望能在没有花费任何公币下,重组国内所有大道,以期降低所有大道过路费;但收购大道特许经营权不是工程部的方案,因为除了收购和赔偿,仍有其他方案去降低过路费制度。

其实,媒体走廊都在揣测,《透视大马》及《星洲日报》引述的消息,来源多与工程部线人有关,主要是要劈开财政部先入为主的神经战。有趣的是,林冠英一反惯常斗鸡型作风,至今仍没针对这两篇报道直接承认或否认,一味只是重复收购大道后实行疏导费会比过路费便宜,能减轻人民负担云云。

三、土团党高层内部有噪音。6月25日,土团党中委兼首相办公室媒体顾问卡迪耶欣以个人身份发表言论,认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林冠英所谓”这是一项可节省政府资金的交易”的说法。他说,有人认为,支付金务大停止征收过路费的赔偿,其实远比购买4条大道来得便宜。

他说,这些人演算,赔偿金仅是53亿令吉,比62亿令吉的收购费,是低了9亿令吉。财政部长不可能算不到这点。

此外,卡迪耶欣也提醒,在任何情况下,金务大特许经营期结束后需将大道归还政府,而最快的合约会在10年内满期,因此,收费大道应像1MDB收购合约快到期的发电厂一样,理应免费归还政府才对。他吁请希盟政府,应该更加谨慎地审阅收购金务大旗下大道的建议。

接着,倾土团党推特作者群(例@saladinMY)也开始攻击财政部收购金务大4大道的论述,除了要求政府砍斩财政部的献议,也质疑财长所谓不用任何公币的论调,因为政府发行债券时,仍需政府单位引据国家财库做担保,到最后也是纳税人买单。

四、资深企业投资顾问的专业质疑。6月29日,英文《星报周末财经》以“收购大道是否最佳方策”及“政府是否以高价收购过份厚待金务大”为主题,以经济理论解剖财政部收购金务大4大道献议的得失。星报专题也刊登资深投资及企业战略顾问班卡兹(Pankaj C. Kumar)的几个尖锐问题。

重要一点,星报专题的定论是:在仍未取得内阁批准前,为何财政部迫不及待就对金务大做出62亿令吉收购的献议?

值得一提的是,财政部的演算法,获得大马评估机构(RAM)、大马投资发展基金会(MIDF)的赞同;此外,肯纳雅研究所形容收购后金务大取得23.6亿令吉惠益,是比其所计算的数目高1.354亿令吉。至于大华继显研究所及JF Apex则认为,金务大年终必能派发“有份量”的特别花红,同时利用部分资金去推动“槟城交通大蓝图”的各项基建计划。

但班卡兹则评述,政府收购4大道计划将使金务大取得28.2亿令吉意外收获(注:金务大内部计算仅是23.6亿令吉,落差4.6亿令吉或19.5%),不但提早进账,而且完全免除特许经营权期限内的所有运营负担。“更妙的是,这笔意外收获是完全免税,因为我国没有实施资本利得税(Capital Gains Tax制度!”

班卡兹引述财长所使用的1.8亿节省额来演算,4条大道每年收费额共达11亿令吉,节省1.8亿令吉就等于11亿令吉营业额的16.3%。他警惕,在实行疏导费制度后,收费大道的收入势将下降,他也预测财政部成立的特殊项目公司将会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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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演算,财政部特殊项目公司收购4大道后,每年收入将跌至1.75亿令吉,但单单偿还3至10年债券之平均3.5%利息,就需每年耗费2.2亿令吉,落差为4500万令吉。在这期间,特殊项目公司每年将负起4500万令吉的亏损。但理论上,特殊项目公司也能从4大道收费取得大约3.3亿令吉的现金流。

班卡兹复又引述公开数据,显示金务大4大道车流量已逐年降低的趋势,跌势高达2.8%或3万车辆,等于每年收入折损3150万令吉。意即,如果往后车流量降低及大道维修费攀高,特殊项目公司的现金流及盈利亏损账目,仍有高风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大家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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